【杰埼】Last of us 5
“果然,还是不行吗?”手中的黑色方块细细的裂纹闪过几道电弧,其温度早已超过了普通人能承受的界限,再读取下去,可能会启动原本无法激活的自爆功能。
他拆下方块上的电线,斗篷阴影下的双眼注视着“error”屏幕,掌心的光团迅速销毁了这台从反抗军基地偷来的设备。
无论尝试多少零件,都会很快崩坏,只有G型能维持稍久一点。最大的可能性是黑盒子的损坏,导致其他部件无法维持,可核心部件无法替换,数据无法转移,他束手无策,只得不断替换保持机体不崩坏。
大多数机器人都是自爆而亡,只有因敌人攻击而死才保存完好。G型残骸的完整度似乎是最低的,他们单兵行动,自爆独自便能完成,无须黑盒子碰撞。
只有……提前破坏他们的黑盒子……脑中闪过几个断片。他拿起黑色方块,白色光团飞来,察觉到攻击,下意识收回黑盒子,弹道偏离,擦过边缘。
G摸着下半张脸,双眼中闪现的色块突然消失。
机器人的核心位置是随机的,以防敌人针对弱点,而15G型的黑盒子在……左眼后方。
他望着从传送器出来,完好无损的G型15号,不知是看着自己的过去还是未来。
“15G你最近怎么感觉怪怪的?”
“毋须担心,只是新零件不太磨合。”G回头答复,完美无缺的脸似乎愈发僵硬了。埼玉盯了他一会儿,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面颊,没有想象中柔软。
“唔,感觉像盖着一层胶,底下好硬。”他皱眉,路上偶尔见到失去表皮的机器人残骸,像是万圣节的人偶。
“这是一种耐热材料,能够吸收大部分能量攻击……老师?”
两根手指压着他的嘴角,往上一挑,埼玉歪头疑惑道:
“好奇怪,你难道不能笑吗?”
“我们有面部表情设定,大概是……故障了。”G努力活动面部。
“越来越恐怖了,笑不出来就别笑吧。”他打了个响指,“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门扉妆点着无数的彩灯,巨大的机械设施林立其后,轨道车高速忽近忽远的摩擦声,证明有人维护这些器械,使其运转。
“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门票了。”
走上台阶,小丑装束的机械生命体挥舞着彩纸,发出“欢迎欢迎”、“笑吧笑吧”、“跳呀跳呀”的机械音,生硬模仿着工作人员。
“我第一次来这里,也吓了一大跳。”埼玉挡住准备拔刀的G,“等等,它们不会攻击人的。”
“这就是人类的娱乐设施,但是机械生命体为何要聚在这里?”
“……可能它们也只是想玩玩。”埼玉对G追根究底的习惯有点扛不住。
G警惕巡视周围,严肃的脸配着一头碎纸,让人忍俊不禁。埼玉拂去他头顶的纸片,感觉发丝比以往更柔顺,他收回手告诉对方:
“没必要这么紧张,有我在呢。”
夜灯下,少年的表情似乎柔和了许多,埼玉满意地点头,随后兴致勃勃地牵着他的手往占地面积最大的游乐设施跑去。
“这是什么?”G望着上下起伏的轨道车。
“过山车……唔就是坐上去‘刷’地下去,特别快,然后人就‘啊啊啊’地叫。呃,其实我也不太了解,毕竟小时候只在电视里看见过。”埼玉回忆童年,“现在我都过了这个年纪了,而且单独来这里也没什么意思。”
G看起来比他“没意思”多了,埼玉知道对方不是一提到去玩就兴奋过度的小鬼,也不强求。由于设施都是全自动的,过山车不会停,进站后会慢一些,等凑近的时候,一辆布满锈痕、缺门缺座的快散架的长车,出现在眼前。
两人毫不在乎地跳上去坐下,埼玉依据从前看来的,教G怎么放下安全圈。然而,捧着断掉的U型安全圈,他尴尬地说:“这个不用照做。过了这么久,安全设施基本没用了啊。”
他倒是没问题,G毕竟是机器人,万一摔出个好歹就糟了。
“我会抓紧您的。”
“那你好好抓着别松手嗯?啊啊啊!!!”话音刚落,爬升到顶端的过山车,猛地俯冲,耳边只余猎猎风声以及……某个人类乘客的叫喊。
“老师怎么了?”进入一个缓坡,G关切地问道。
“没事,我听说坐过山车一定要大喊!G你也来!”
“是必须的吗?”G模仿人类的娱乐方式,“啊——”
“怎么跟看牙医似的?重来!”
他们错过了站台,又“啊”了第二遍,两人离开时,车座两边的护栏都有手指的凹痕。
“为什么人类会喜欢过山车呢?这种活动太危险了。”G询问地看向晕头转向的老师。
“因为,很刺激啊。”他扶着脑袋说,“而且它的安全措施在没坏掉前还是很顶用的。有人喜欢玩这个,也许就是因为它危险又安全。”
人类想体验死亡的感觉,又害怕死亡。G不理解这种心理,游乐园里大部分都是类似的设施,还有一部分由于太破旧而停运了,例如他们眼前的摩天轮。
这是游乐园里最高的建筑物,那些上百层的摩天大厦接连崩塌,原本被楼房圈起来的繁华商业区,现下一片空旷。
“不转啊。”他失落地望着巨大的圆环。
“让我查看一下电路故障。”G蹲下,撬开电路板。
“机器坏了,只要……咻哚!”埼玉踢了一脚操作台,摩天轮奇迹般开始运转。
“……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原理吗?”
“别管了,坐上去!”
两人对坐,埼玉更直观了解G到底觉得多无趣,都没有向窗外看,一动不动地面向自己。他一手掰过他的脸,说:“你看外面。”
摩天轮缓缓升空,游乐园的亮如白昼的灯光,在漆黑一片的空城中格外显眼。最高点时,所有的光芒乍看犹如坠落的银河般,G发现脸旁的手指慢慢滑下,余光中男人的双眼也倒映着光芒,令他想起自己醒来,看见纯白的天花板,第一次认知到“光”的存在。
摩天轮中途停下,埼玉能下去再踢一次,突然中断却败了兴致,他正要和G离开之际,耳中传来烟火声。
“有热量反应,这是的炮火攻击……老师,此地不宜久留。”
“是烟花不是炮火啦,看来也不全是坏事,我们恰好占了最好的观景台。”埼玉打开舱门,牵着G的手,“快坐到顶上,看得更清楚。”
少年爬上舱顶,热感图中烟花像是升空的导弹,他打开光感模式,夜空里落下金色的光粉,锁定下一刻目标,清晰目睹红绿交错的烟花爆开散落的全过程。
“没想到它们还能做烟花。”埼玉低头看脚下摇摇摆摆往缠满LED灯的坦克里塞烟花的机械生命体,难怪G会误认是新型武器了。
“烟花是由火药和不同可燃金属构成的,火药……是人类最初发明的热兵器。”G查询资料库,又问道,“为什么人类会发明如此没有杀伤性的武器呢?”
“因为很漂亮啊。”他黑白分明的眼中,因花火的变换闪烁着不同的彩光,“它也有其他的用途,不只是武器,也能带给人笑容。”
他忽地转头,G收回目光。
“感觉如何?很无聊吗?”
“我很……高兴……能……”G的思考系统又运算超出范围的答案而卡顿了,“……能陪伴老师。”
“话说你会结巴啊。”埼玉察觉到这点,一瞬间丢出了很多问题,“到底是哪里高兴?是过山车高兴?摩天轮高兴?还是烟火高兴?”
“我一直都……”他无法形容这种情感,“……想和老师一起。”
G理清程序,认真叙述自己的想法:“您询问我不用战斗后想做什么,我没有结论,在我想出来前……能暂时留在您身边吗?”
“你还真会给人添麻烦。”埼玉转头,假装困扰地说,“没办法,谁叫你这么难缠呢。”
“十分……感谢。”
“用不着谢,收留你也不费伙食,你帮了我这么多忙,我才要谢谢呢。”
他揉揉G的头发,手有意无意滑过脸庞,在鬓角间摸到一条明显的接缝。
“你要好好想想……G。”
“老师,那也是烟花吗?”乐园的一角,一团白光爆开。
“应该不是吧?”
“这个反应……老师,我先去查看!您暂时不要动!”G一压长刀,纵身一跃,安全距离外,他手心发射出光弹,利用爆炸的反作用力加速。
埼玉望着逐渐接近的爆炸,明白机械生命体放出的都是红色的球形能量弹,来袭的必定是尤尔哈部队,G对原先的同僚避之不及,为何这次会主动出击?
“这真是一场失败的游玩。”他也跳下,沿爆炸声而去,“毕竟没人对着这个会笑得出来啊。”
TBC
【第五章 你的笑容,我的光芒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