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fgo】两人的神隐 上
*怪谈风格的枪弓
藏神村流传着传说，山中封印着恶神，年幼的孩子若是在日落之际还未归来，就会成为恶神的生贽，永远困于彼世。
他听大人说，小时候自己逛庙会时走失过一次，浑身脏兮兮地回来了，自然是被监护人教训了一顿。
这次旧地重游是最近频频梦见这个地方，重复着童年神隐的梦境，他想探究自己对这儿念念不忘的原因，干脆买了张车票到唯一有火车站的邻镇。
lancer撑开从镇上一家杂货店买来495円的红伞，走在狭小的石子路上。两旁空旷的废弃农田在朦胧的雨幕中，显得愈发葱茏欲滴、迷雾环绕。
远处的树林看起来也如同墨绿色的围墙，走近后，他发觉这些树木远远没有儿时记忆中的高耸森然。
林间的小道因为许久无人来往，低矮的枝梢不利于举着伞前行，况且枝叶本身就能滤过大部分雨水。lancer把伞合拢，上面透明的雨珠顺着伞骨向下流，落到水洼里溅起小小的水花。
雨水盛满了上层的树叶，承受不了重量的枝条晃动一下，叶脉的尖端坠落下一滴似乎透着绿色的水珠，这样依次累积……lancer忽然觉得头顶上一凉，打了个寒战。
他耸耸肩再次撑起雨伞，树枝刮擦着薄薄的伞面，“沙沙”的摩擦声盖过了雨声，而495円的质量比想象中要强得多，没有听到“刺啦”一类的声响。
最近的火车站到藏神村有4小时的路程，他大清早醒来赶火车，转到巴士站后已过中午。于是上山时，天色暗了许多，即使是日照时间极长的夏日，雨后的暮光也亮不到哪儿去。
虚弱的光线穿过枝叶，投下斑驳的树影，暗绿色的通道似乎潜藏着伺机而动的鬼怪魔物。
“这是哪里？”他没有注意到脚下，不知不觉走到了更陌生的地方，脚下是歪歪斜斜向深处延伸的长石板，边边角角包括石面上都长了青苔，一见便知鲜有人光顾此地。
这种和现今时代完全不符的偏僻与老旧，反而让lancer有些怀念，他收起伞，小心翼翼地从湿润的石板上踏过。
大概数到第五十块石板时，他仰头望着“円”形的建筑——鲜红的鸟居因为时间的腐蚀而变得暗无光泽，头上是宛如长廊般分割日光的红色鸟居。
他走到路的尽头，正对着鸟居的小小神社仿佛也有点歪斜，走近一看，拉门少了一半，另一半的窗纸脱落得剩不下什么了。
里面的木板隐约能看出几处断裂，大致还算平整，可他绝对不想进去。这间小神社大致两百多平米，比他在单身公寓的住处要宽裕许多，神明不知道住的还习不习惯，不过荒废成这样了，氛围看上去更适合妖怪啊。
“以前有过这个地方吗？”
lancer努力搜索脑内的地图却一无所获，也难怪会迷路了。他走到神社的钱箱前，上头的木栏也断了几根，箱底除了雨水的湿痕还算干净，不过为什么会没有积水呢？是底下缺了个口么？
“难得到这种地方来，就入乡随俗吧。”lancer回想起自己曾经参拜过的神社，虽然这个地方如此破旧，可胜在僻静，他掏出兜里找零那会儿正好多出的5円。
最小面额的硬币落入箱底，双手一合，朝门一鞠躬，他把升职发财路遇美女等愿望例行在心里过了一遍，最后额外加上一句——神明大人啊，祝我待会儿能找到路出去。
加下来是拉垂铃，将心愿传达给神明，而拉绳也断了，他略去这个环节，又鞠了两个躬，拍掌十下，但拍到第三下时，上方传来了摇铃的脆响。
“是风啊。”
lancer用袖子遮住眼睛，树叶凋零飞舞，他只好匆匆中断了这个兴致突发的拜神仪式。
睁眼环顾四周，他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，地上的落叶都挺青翠的证明刚落下不久，甚至扬起的尘土都很少，显然有人在定期打扫这里。
奇怪，鸟居外面的台阶明明起了厚厚一层青苔，应该没有外人过来打扫——除非，有人一直徘徊在神社里面没有离开。自认胆大的lancer，也不由得为这个想象脊背发凉。
忽然他眼角捕捉到一块白色的衣袂，一名穿着白色狩衣的白色短发的少年从神社的狛犬石像后走出，肩头衣袖由红线接缝，红墨勾勒而成的狐狸面具掩住了大半张脸，只有颈颔处的褐色肌肤与不太明显的喉结裸露在外。
“出去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”
好像以前听到过这个声音……lancer晃了下神，但是记忆中的身影更高一些，或许是因为他自己长高了，即便如此，十年后对方也应该体型有变化。是他认错人了吗？
少年见青年无动于衷，意识到对方肯定不会轻易听从陌生人的话，踏着木屐越过青年身旁，头也不回地说：“你不是迷路了吗？我带你出去，跟紧我。”
“……哦，谢了。”lancer愣了一下迅速跟上，心想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也会有童子主持神社吗？
“小鬼，你住在附近吗？今年多大了？”他知道附近的村人大多数迁走了，最近的一所中学都在邻镇，留下来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。
对方不应声，只有木屐敲击石板的咔嚓脆响，明明是个小鬼却挺会摆架子的。lancer起了捉弄的心思，手拍向对方的后颈，对方却像背后长眼睛似的，忽地一下子侧过身，狐狸面具镂空处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。
“别想做什么坏事，天黑之前就赶紧出去。”
“出去当然会出去的啦，但是我现在都没找到下脚的地方，小鬼你知道可以借住的人家吗？”lancer试图套近乎。
“你出去后立马下山，不要在此处停留，山下的守林人小屋可以借住一宿，第二天就坐车回去。”
“我搭了一整天车来村里，哪有这么快赶人的说法啊。”他听出对方话里似含有隐情，愈发不肯罢休。
“这里没有借宿的地方，你死了这条心吧。”对方固执地说。
lancer咂嘴，青春期的小鬼真难搞。他们一前一后，越过了一个个红色鸟居，想着下面青苔遍布的石板，他本来准备提醒一下，对方却穿着木屐如履平地，步伐轻盈灵巧。在走到鸟居的尽头时，少年忽然停下，转头对lancer指着说：“接下来笔直走，就能见到你来时走过的木桥了。”
“谢了，但是你不过去吗？正下着雨还待在山上。”
戴面具的少年坚决地摇摇头，lancer将手中的伞往对方的方向一抛，少年本能接住了。
“诺，这个给你，反正雨越下越大伞也用不上。”
蓝发男人说完，双手揣在兜里，长辫一晃一晃地迈着步伐走远了。他顺着少年所指的路，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水声。眼前浮现出搭建在河流两岸的木桥，淋雨之后泛着古旧的漆红色光芒。然而水位上升的速度非比寻常，几乎没过了桥墩，让人很担心是否会被河流冲垮。
果然，还是放心不下。lancer前脚才刚踏上桥，马上调头回去找那个古怪小鬼。对方像是知道他会回来一样，站在鸟居旁等着他。
“喂，你还不走吗？再不走你可就回不去了。”lancer微喘着气说，毕竟自己步行了这么久，在山上疾奔又比想象中费体力。
“你，为什么要回来？”对方的语气带着一股怒意。
“没必要发火吧，是我自己要回来的。”lancer疑惑不解。
“现在回不去的可是你。”少年话音刚落，lancer听见河流涌动的声音，明明离河桥已经很远了。他回过头，涌动的黑色河水宛如吞噬一切的黑暗，没过林木与石板路，向着鸟居漫过来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没时间解释了，快上去！”
少年拉着自己的手，快步走上台阶，因为两人的体型差，少年拖着一个成年男子如何也迈不开步伐，lancer干脆一把扛起对方。
“放我下来！”
“这种关头就别嘴硬了。”lancer掂量对方的重量，以这个年纪的男孩而言不算太重。尽管对方态度冷淡，他好歹能看出他没有恶意，不然也不会等到他过来牵着他逃跑了。回到神社时，鸟居外的黑色河流忽然止住了，lancer奇怪停下来回头望去，少年趁机脱离他的怀中。
“到底怎么一回事……”他再神经大条也明白这绝不是普通的自然灾害，他看向这位谜团重重的少年，对方正在气定神闲地整理弄皱的衣物，仿佛断定黑水不会漫过这里似的。
“你看见的河流是藏神村的‘诅咒’，但它们抵达不到神明的住处。”少年解释道。
“你是什么人？”他听见神明的住处，心中一动。
“我叫archer，你现在出去会很不妙，信不信由你。”对方除了名字不透露任何自身信息。
“让人相信你……总得见见你长什么模样吧。”
少年的语气一变，眯起眼盯着他：“看见我的真容会遭受诅咒的，即便这样你也想看吗？”
lancer摘下对方的面具，一张似曾相识的少年面孔显现在眼前，对方雪白的眉头微蹙，嘴唇抿起，一张装成大人模样的幼稚面孔，没有震慑力反倒觉得有些可爱。
“怎么？觉得我的脸很奇怪吗？”lancer久久没回话，男孩不悦起来。
“我本以为你遮住脸是有什么别的原因，结果不就是个不想被人当成小孩子的小鬼吗？”男人去弹他的额头，对方捂住头地后退一步。
“住手，你这无礼之徒。”
“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。”对方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面具，lancer扬起手举到他够不到的高度，archer表情阴森地盯着他，没有遂他的意踮起脚去抢夺。
“怎么不要了，这不是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东西吗？”他抚摸面具，笔墨的色彩发旧，明显是个老物件。
“无所谓，我遮住脸只是防止别人被这副异常的容貌吓到。”见到面具人才更容易被吓到吧，lancer腹诽。
TBC